爱。

爱。 忽然想起小时候 。想自己的性格也许与小时漂泊无定的生活有关。记得那时常常搬家。记忆中七岁之后。十二岁之前。前前后后共有5次搬家。 每次收拾东西都会有些小惊喜。亦会有一些喜欢的东西不得不丢弃。我是一个特别敝帚自珍的人。从小便是。即使在别人看来是累赘的东西。我也会看似珍宝。多年以后。依旧带在身边。 直到很大的年纪了。还是让妈妈洗头。每次洗头。我都会把头伸到沙发外。妈妈则把盛好水的脸盆。放在一个比沙发稍微矮一些的小板凳上。然后一边跟我说话一便给我洗头。 好怀念那时的时光。妈妈的爱。温柔的手。絮絮叨叨的叮嘱。悠闲的无忧无虑的时光。日子如白开水。无声无息。静静流淌。我怀念那样的日子。温暖而安定。 刚刚知道姥姥去世了。腊月初六。从此我便也成了一个没有姥姥的人。 每每想起。都禁不住落泪。仿佛自己生命的结界蓦的打开了一个缺口。寒冷随之进入。此后就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姥姥了。吃不到她包得香喷喷的饺子了。 圣诞节假期。我忽然改变不回国的决定。当天便订好了回家的机票。倒不是为姥姥。因为并不知道姥姥病的竟是那么重。其时尚且还能接我的电话。跟我聊聊天。 等我真的见到了姥姥。她已神志模糊。但执拗的拒绝进食。她躺在病床上。皮包骨头。眼神空洞。半边身子已不能动弹。一条腿肿得老高。她身上的病太多。脑梗阻。四肢血管梗阻。胸腔积液。高血压。糖尿病。。。种种折磨。把年迈的姥姥击垮了。 她躺在床上。不停的叨叨。你们打死我吧。可怜了我的孝顺女儿、孝顺儿子了。别治了。治不好了。别浪费钱了。她开始叫我的老爷“老汉儿”。她以前从来不这么叫的。没有称呼。她喜欢拉着人的手。一睁开眼。就到处摸。拉住了亲人的手就不愿放开。还时不时地说：“亲亲。亲亲。” 放假的那十几天。我一有时间就去看她。因为心里隐隐的觉得。这次相见。等再回国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。也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。每次我去看她。她都会不停地撵我走。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。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光泽。她说：你快走吧。上班去吧。别来了。这里不是个地方。我的病不是病，治不好了。你别离我近了。我这病不好。。。快走吧。你怎么不听呢？ 听她说这些。我心里又难过又欣慰。难过的是她病得这么重。可她又还认得我。而且说话的思路还是清楚的。又让我觉得也许并没有我想得那样糟。应该还会治好的。我上前去拉住姥姥四处摸索的手。她的眼神又集中到了我的脸上。我轻轻的跟她说话。姥姥。我回来了。你怎么病了呢？不是说好要好好的吗？不是说好要跟我去坐飞机吗？姥姥。好好吃饭啊。你不吃饭。我姥爷、舅舅还有姨妈都会着急和难过的。你好好吃饭。很快就会好了。我最喜欢吃你包的饺子了。你得赶紧好起来。给我把饺子吃啊。我尽量用欢快的语调。带着笑。其实。妈妈说。姥姥已经听不进去了。糊涂了。但我执意要跟姥姥说话。后来。姥姥忽然说了一句。我不能以了。包不了饺子了。那一刻。忍了好久的眼泪。不可抑制的落下来。 姥姥终于还是走了。在我离开家的第七天。听完妈妈的电话。眼泪涌出来。我一个人。坐在黑暗中。痛哭失声。我。终究。也成了。一个没有姥姥的人。 也许这于姥姥也是一种解脱吧。一生劳碌。辛辛苦苦的养大了六个孩子。姥爷又是个暴脾气。常常会动气打人。有一次一拳打在姥姥胸口上。姥姥当时就说不出话来了。一个月以后。才慢慢恢复过来。后来。小舅的早逝。又给了她重重的打击。在她弥留之时。她说。我要去找我儿子了。 姥姥。一路走好。希望您在天国幸福安详。 可是。姥姥。从今以后。如果我想你了。该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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